人进沙退绿了家园——看盐池县如何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王庆同(左二)与张学义(右一)、孙立平(右二)回忆往事盛夏,盐池县花马池镇苏步井村碧空如洗、绿草铺地,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清新感。69岁的张学义扛着铁锹,疾步从林地朝家走去,远远地,仿佛从画中走来。这里曾是宁夏日报原记者王庆同笔下“婆姨坐月子炕上铺的也是沙子”的地方,沙漠化严重,自然环境恶劣,村子险些被黄沙吞没。
将时间的指针拨回到上世纪60年代,如何实现人进沙退,是难倒张学义的一个大问题。盐池是怎样挣脱沙漠的挟持,走出一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路子?带着这样的思考,王庆同与记者到他曾经劳动生活了9年的花马池镇,寻找答案。
被黄沙“侵蚀”的家笔直的乡间小道上,69岁的张学义开着绿色小车在路边缓缓停下:“可把你盼来了,快进屋,羊都宰好了!”“上次是几年前见面,变化真大!你都开上车了!”王庆同一把握住张学义的手,这对几年没见的老朋友,眼里噙满泪水。距离二人500米处,是王庆同曾经居住的地方。时光流逝,房子早已夷为平地,只有几棵柳树傲然屹立着。
闻着淡淡的草香,两个老友“回到了”53年前。1966年9月,王庆同到盐池二道边一个叫高沙窝公社苏步井大队双井子生产队的地方劳动。
当地农民祖祖辈辈以放养滩羊为生。由于生态脆弱,放牧过度,再加上户户掏沙蒿做饭点炕,短短几十年时间,草原像是被“剃”了光头,到处裸露着沙子。起初,羊儿还能吃饱。随着沙漠化严重,牧草有限,羊很难挨得过“春乏关”,死羊事件常有发生。
“举起如薄纸的死羊胴体,对着太阳照,能透过光来。”王庆同回忆。
羊性命不保,人也备受煎熬。提及当年的苦日子,71岁的孙立平喟然叹息。指望不上滩羊营生,孙立平瞄准一处山坡,耗时5年,硬是用铁锹将山坡夷为5亩的平地,被人称为“当代愚公”。
然而,即使再努力,人也斗不过天。遮天蔽日的沙尘,经常将房子、院子埋了。一次,孙立平外出回家,望着漫山遍野的沙子,突然迷了路。
几经寻找,才找到半截房子。“沙子早已漫过窗户,直接逼上房梁。
”孙立平说。村民更是饥饿难耐,村里的唯一生活来源只有救济粮。张学义、孙立平和王庆同饿极了,到处挖老鼠仓,“抢”老鼠的粮食。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像高沙窝一样被沙“侵蚀”的村庄,在盐池不可枚举。被绿色“包裹”的家共筑绿色家园,成为一代又一代高沙窝人的梦想。
孙立平第一次种树,是2002年。当年,盐池在全区率先实行封山禁牧,并动员村民参与植树造林。孙立平从30公里外的县上买回大拇指般粗的树苗,用棉被裹住,小心翼翼地拉回家。
牲口驮着树苗,人扛着水,连走几公里路,植树的足迹踏遍沟沟壑壑。“刚挖好坑,一场风沙刮来,坑又被埋住了。
”早出晚归一个月,孙立平好不容易种了500棵树,如同照顾婴儿般,逐个涂抹油漆、白灰。几个月后,孙立平再次检查树苗——只活了六成。“啥屁都不顶,这里成不了林。”有的村民撂挑子。
孙立平在各风口种柠条、沙柳,为树苗筑起一道围墙。一批树枯死,另一批树苗接踵而至。许许多多的“孙立平”披星戴月,植树不辍,为沙地披绿。眼瞅着树苗渐渐长大,村民发现树不仅能防沙,枯枝树叶还能烧火、喂羊,植树积极性也提高了。
盐池又借助三北防护林、小流域治理等工程,不断扩大植树规模,并探索出“北治沙、中治水、南治土”的思路,形成草原禁牧与舍饲养殖、封沙育林与退牧还草、生物固沙与工程固沙、防沙治沙与沙产业开发、移民搬迁与迁出地生态恢复的“五个结合”治沙模式。农林部门同企业研发新种植技术,植被成活率、种植效率大大提高,治沙成本也降低。
一代又一代盐池人不停歇地将杨树、柠条、沙枣、花棒、沙蒿等耐寒耐旱的植物铺在沙漠上,将沙子牢牢锁住。盐池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一任接着一任干,一张蓝图绘到底。二十多年前就实现了人进沙退的历史性转变。
截至去年,全县林木保存面积达330万亩,200多万亩沙化地披上绿装。而上世纪80年代,盐池75%的人口和耕地处在沙区。目前,全县林木覆盖率、植被覆盖率分别达到31%和70%,境内100亩以上的明沙丘基本消除。
扬沙尘天气由10年前的每年54次减少为去年的9次。这里,再现了昔日《敕勒歌》中风吹草低的景象。
(记者姜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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